887亿“造假王”摘帽，此康美已非彼康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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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原标题：887亿“造假王”摘帽，此康美已非彼康美？）

整体来看，康美药业毛利率波动较大，中药城业务板块面临经营转型问题，同时公司还存在一些未决诉讼

标点财经、投资时间网研究员  王子西

近日，资本市场接连发生两件大事：其一，曾经的“造假王”康美药业（600518.SH）宣告摘帽；其二，上市公司财务造假综合惩防首次启动。后者凸显出监管部门进一步从严打击资本市场财务造假，维护良好市场生态的力度与意愿；而前者意味着康美药业5年ST生涯结束。此次走出“ICU”的康美药业前路几何？

7月4日，康美药业证券简称由“ST康美”变更为“康美药业”。当天，公司股价强势一字涨停，报收于2.12元/股（不复权，下同）。次日，股价虽高开回落，但仍收盘于2.15元/股，较前一个交易日上涨1.42%。

康美药业曾因巨额财务造假震惊资本市场，其于2018年被立案调查，次年5月被实施“其他风险警示”。调查结果显示，公司于2016年至2018年累计虚增营业收入高达291.28亿元，累计虚增货币资金886.81亿元。也因此，公司成为A股史上财务造假金额最高公司，并曾一度滑落至退市边缘。

但随着广药集团入主，公司于2021年底完成破产重整、迎来转机。2023年、2024年第一季度的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（下称归母净利润）扭亏为盈，分别盈利1.03亿元、747.13万元；不过，扣非后的归母净利润仍为负数。粗略计算，自2019年以来的五年多时间，该公司扣非后归母净利润共计亏损逾420亿，“造血”能力仍有不足。

梳理财报，标点财经、投资时间网研究员注意到，康美药业毛利率波动较大，或对日后公司盈利水平产生影响；中药城业务板块也面临经营转型问题；同时，公司还存在一些未决诉讼。摘帽后的康美药业仍道艰且长。 

康美药业今年以来股价走势（元）

数据来源：choice    

历经五年终摘帽

康美药业财务造假案，曾震惊资本市场。2018年12月，因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，康美药业被中国证监会立案调查。次年5月，公司被实施“其他风险警示”，股票简称变更为“ST康美”。

根据证监会调查结果，2016年至2018年，康美药业不仅虚增营业收入、营业利润、固定资产、在建工程等，同时还通过财务不记账、虚假记账、伪造变造大额定期存单或银行对账单等方式，虚增货币资金。其中，累计虚增收入高达291.28亿元，累计虚增货币资金达886.81亿元。也因此，康美药业成为A股史上财务造假金额最高公司。

2020年，中国证监会对公司及相关当事人下发《行政处罚决定书》《市场禁入决定书》，要求公司责令改正，并给予警告及罚款；并对21名当事人处以相应罚款，且其中6人采取终身或10年证券市场禁入措施。

2021年11月，因操纵证券市场罪、不披露重要信息罪等数罪并罚，公司原董事长马兴田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、并处罚金120万元；相关责任人也被判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。当月，广州中院针对康美药业集体诉讼案也作出一审判决，判处公司赔偿投资者损失逾24亿元。

也是在这一年，康美药业迎来“白马骑士”。广药集团通过广东神农氏企业管理合伙企业（有限合伙）（下称神农氏）入主康美药业。神农氏及其他财务投资人共同出资65亿元、获得公司转增股票，神农氏成为公司控股股东。当年底，康美药业完成破产重整。

事实上，2023年4月，康美药业就曾申请“摘帽”，但在一个多月后又撤回申请，原因为尚有相关诉讼未二审判决、公司盈利能力尚待进一步恢复。而此次，公司申请“摘帽”，则主要基于以下原因：即2022年度、2023年度内部控制审计报告为标准无保留意见；渤海信托案已终审判决、对公司不确定性影响已经消除；公司持续经营能力改善，核心主业情况持续向好。    

归母净利扭亏为盈

近年来，康美药业提出“12355”发展战略，即“以中药饮片为核心的智慧型中医药大健康品牌企业”为战略定位，围绕“打造中药饮片全链条特色产业”和“提供医疗康养大健康特色服务”两大主线，启动中药、医疗康养、中药城、健康品和医药商业五大业务板块。

数据显示，重整以来公司业绩有所好转。2022年、2023年，康美药业实现营收41.80亿元、48.74亿元，同比增长0.67%、16.60%；实现归母净利润为-26.88亿元、1.03亿元，同比下滑约134%、增长104%。

今年一季度，康美药业的营收增势依旧，同比略增至12.01亿元，归母净利润则大增一倍多至747万元。

但需指出的是，公司扣非后归母净利润虽亏损收窄，但仍未转为正值。2022年、2023年，扣非后归母净亏损为15.08亿元、7.53亿元，到了2024年一季度亏损0.58亿元。若将时间拉长，那么自2019年以来，康美药业扣非后归母净亏损合计已逾420亿。

公司相关毛利率也波动较大。2021年至2023年，其食品板块毛利率为1.59%、19.92%和34.01%，2022年、2023年该板块毛利率增幅均超过十四个百分点。

在2023年报信披监管函回复中，康美药业表示，食品板块产品可分为直销类食品、快销类食品和其他类等。而直销类食品销售的行业毛利率介于35%―85%，本期公司直销类食品贡献收入1.86亿元，占该板块营收三成多；毛利率为78.68%，同比大增三十多个百分点。

公司解释称，直销类食品毛利率变动较大，主要是本期加大引进高毛利的自营产品开发力度，主打产品销量达到预期、且贡献度较高，但受直销行业终端消费群体、复购率等因素影响，高毛利率产品持续阶段较短，不排除后续引进一些较低毛利产品拓展市场。

另外，2022年，公司华北地区毛利率仅为0.25%，到了2023年华北和东北地区毛利率飙升到21.80%，变动较大。康美药业解释称，主要是地区种植类产品产销两旺、毛利贡献大幅提升。具体而言，四年生园参、西洋参同比价格上浮一成左右；同时，气候稳定，人参未出现大面积烂货，平均产量同比增加5%以上。

2022年，种植的园参等受降雨灾害影响，产量下降、成本较高；同时，西洋参价格持续下跌，销售低迷。

康美药业2019年以来扣非后归母净利润及同比变动情况

数据来源：choice

中药城业务亟待转型

值得关注的是，公司中药城业务也亟待改善。康美药业旗下有安徽亳州中药城[即康美（亳州）华佗国际中药城有限公司]、普宁中药城[即康美中药城（普宁）有限公司]、甘肃西部中药城以及康美西宁中药城。上述中药城正致力于板块升级、盘活资源工作，但目前仍以物业资产经营为主。

数据显示，2023年，亳州中药城、普宁中药城分别实现营收逾8000万元、970.52万元，实现净利润为-0.20亿元、3.85亿元，相较上年盈利大幅改善。但若扣除各类减值损失、涉诉案件等特殊因素影响，两大中药城依旧亏损，分别净亏损349万元、882万元。

另外，普宁中药城多次被申请破产清算，相关债权人的上诉请求是否被广东高院支持，普宁中药城是否进入破产清算程序也还存在不确定性。

而截至2023年底，康美药业仍有一些未决诉讼。母公司的未决诉讼共有50起，多为被动应诉案件，涉案金额超过12亿。案由包括公司债券交易纠纷、抵押合同纠纷、普通破产债权确认纠纷以及证券虚假陈述等。

子公司的未决诉讼则有44起，主动起诉、被动应诉接近“四六开”。而被动应诉案件涉案金额近4亿，从金额来看，案由主要是保证合同纠纷、建设工程合同纠纷。如此来看，重生后的“新康美”或仍需时日处理遗留问题。